众公子交换莫名的眼神,“可不是,这新娘子的丫鬟倒是挺机灵的啊。咱们看不能扰了泽厚兄的春宵一刻啊,走,咱们继续喝酒去。”
等一干人走得一干二净后,雀儿看了眼床榻上的一对新人,也躬身退了出去。就剩下一个姑爷了,小姐……应该会手下留情的吧?
季泽厚不知道是被自己娶的丑新娘给吓傻了,从挑了盖头后就一动不动,甚至等人都走光了,他手上还捏着挑盖头的那柄秤。
郝佳音最先动了动,俯下身,将系在一起的衣角轻松两下就解了开。真是笑话,姻缘若是这样就能将两个人连心都绑到一块儿,还不如信那母猪会上树好了。轻轻抚平喜服上的折痕,郝佳音知道,这上头一针一线都是郝夫人精心缝的,不管怎么样,她珍惜双亲对她的珍视。
季泽厚大约真的醉了,本能地盯着郝佳音的动作看,比方说解开同心结后,她站了起来。精美的霞帔穿在她身上,只看背影倒也有几分窈窕。只不过那张脸……
大伙儿都知道,季泽厚从小被季夫人捧在掌心养大,凡是给他的绝对是最好的,连选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是容貌姣好者。季夫人安排通房教导儿子通人事,那个叫做水心的通房,也是季泽厚的第一个女人,生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随后季泽厚又有两房侍妾何氏与梅氏,容貌或娇或雅,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更不要提他那些散布在花街柳巷、秦楼楚馆间的红粉知己,总之,眼前的郝府千金,绝对是他见过最……的女子。
离开床榻,郝佳音眼角瞄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季泽厚,然后自顾自走到梳妆台前,拆掉头上满满的饰物,用梳子顺了顺发尾,然后就这样垂着发,慢吞吞地走到膳桌边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坏了,从昨天起,娘亲就只允许她喝点燕窝,就是怕她成亲这天闹出什么糗事来。
现在除了洞房,她答应娘亲的可都做了,至于洞房,不吃饱饭,如何和相公“妖精打架”?
季泽厚醉了,觉得自己眼睛都花了,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散着青丝,就这样在朦胧的灯火下走来走去,仿佛……有点雾里看花,灯下美人的错觉?不对,他记得自己娶的是元州城里最有名的夜叉女,怎么可能是美人?使劲晃了晃头,可惜眼前的一切好像越来越朦胧了?
郝佳音吃了些饭菜,垫了垫肚子后,总算有心情来收拾她这个好颜色的相公了。郝佳音偏过头,烛火映着她脸颊上那一团火,眼角向上挑起,然后微微颔首。
“相公,你帮帮我,可好?”
一句话,端是无比楚楚可怜,惊得躲在新房外听壁脚的雀儿差点扑地。不过很快的,雀儿就听见里头悉悉索索褪去衣裳的响动,然后……唔唔咦咦呀呀……雀儿捂着羞红的脸,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