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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辰注意到了黎溯眼神中的情绪变化,拿着病历本站起身:“她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怕麻烦就趁早断了她的念想吧。”
说着,郑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才走出去。
黎溯有些不满,何思辰什么时候对他感情的事儿这么上心了,还用那么担心的眼神看他。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自从叶轻舟入狱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绪总是轻易的陷入凌乱中,甚至几次做梦都看到一脸苍白的叶轻舟不停的叫着他“小叔”。
这种不安的感觉像极了他儿时做了不好的事而感到愧疚的心情。
“小城。”
来找何思辰的费母看见黎溯在这儿,诧异过后便是抱怨:“来了怎么不去看你爸?”
黎溯放下手,径直走过费母:“现在去。”
他的态度让费母顿生怒气:“小城,你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臭了?都开始给妈甩脸子了?”
黎溯脚步顿住,却没有转身。
他自小就和费母不亲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更是因为当年亲眼看见费母将只有八岁的叶轻舟推下楼。
黎溯不懂为什么她那么讨厌叶轻舟,那时候的叶轻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胆怯乖巧的孩子。
费母黑着脸,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叶轻舟吹了耳边风,她咬牙切齿:“是不是叶轻舟跟你说了什么?我就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够了!”黎溯厉声呵斥了一句,转过身看着费母,眼眶微红:“你每次回来除了跟我说她的不好还有别的了吗?”
费母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却依旧坚持:“小城,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黎溯冷哼一声,“厌恶叶轻舟是为我好?”
“黎溯!”费母怒不可遏的叫着,“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是谁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大学的?”
黎溯眼神一凛,也不想与她斗嘴,转身就走了出去。
费母气的跺脚,双拳紧握:“早知道当初就把叶轻舟和那老太婆一块儿送走……”
病房。
何思辰将照片递给叶轻舟。
叶轻舟手微微颤抖接过,看着照片里慈眉善目的奶奶,潸然落泪:“谢谢……谢谢医生。”
何思辰含笑摇摇头:“举手之劳。”
说完,他又给叶轻舟检查了一番,一边记着病情一边说:“你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我的建议还是不要离开医院。”
叶轻舟听着这话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回监狱去,否则下一次病情恶化送医不及时她也许就一命呜呼了。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所爱的所珍惜的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叶轻舟看着奶奶的照片,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不有人替我收尸……”
第十八章不就是一辈子
手中的动作一顿,何思辰抬眼看向病床上的叶轻舟。
她这话透着一股悲凉和孤寂,又有着像是经历了一辈子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