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吴易奚自认是个君子,不忍污了这姑娘家声名,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要开口质问。这会儿江胥一扯,他也是好容易得了避让的由头,忙不迭底下头来,几乎大半身子都与江胥贴在一处。
那略高的体温几乎要透过布料,江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他。明明身边那美艳侍女还知道避让两分,到她这有名无实的房里人处就无所谓了?
不过本来就是做给刘虹看的,江胥也就没躲,反而还趁势往吴易奚怀里贴了贴。她这一动吴易奚就察觉出不妥来,却被江胥扯着手腕不好挣脱,眼带疑惑就要开口询问。
江胥却是不及解释过多,只一手握着他腕子,另一手便捻着银针,借着两人身体的遮挡在吴易奚穴位上落了针。
过了刚才院中下狠手的时候,这正儿八经的针灸就让江胥就恢复了以往的正常水平。银针都已经被重新藏回了袖中,吴易奚也还是无知无觉,只傻愣愣地瞧着江胥不知为何又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只拖了桌上果蔬菜肴来,一一仔细看过。
吴易奚便只当她是小女儿家害羞,也柔和着神色不去深究。江胥自然是顾不得去考虑那书呆子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她拽着盘子一一判断了做法药性,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就借着布菜的由头,将那有些效用的菜蔬一道一道地给吴易奚碗里添。
吴易奚可是从未受过这般柔情相待,一头是江胥添来的菜,另一头就是那美艳侍女不住的劝酒,身子还柔弱无骨一般依偎在吴易奚肩头。
吴易奚身子都僵了,只知道机械的吃菜灌酒,满脑子的非礼勿视,连个眼神都不敢往那侍女身上放。
可偏偏江胥忙着靠这点仅有的菜蔬为他解毒,压根顾不上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刘虹自然是一直注意着这桌的动静,眼看着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吴易奚几乎来者不拒被那侍女灌下了十几杯烈酒,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可再定睛一瞧,吴易奚倒是面色陀红视线发僵,可那眼神却清明的很,脸色瞧着反而比方才从雨中冲进院子时还要好看上两分。
刘虹暗地里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又不知是江胥协助,便只能当是吴易奚自己天赋异禀千杯不醉。可她费尽心思备下这宴,总不能白白将这几人放过,既然灌不醉这书呆子三少爷......
刘虹垂了眼,不著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江胥那还苍白着的小脸。
正巧此时最后一道补汤送上了桌,那侍女就抢先为吴易奚斟了一碗,开口尽是似水的柔情与倾慕。
“三少爷,这可是夫人专门命人备下的。就是怕您淋了这雨染上风寒,要为您驱寒补身呢。”
江胥心知刘虹不会蠢到在家宴上给三少爷下毒,便并未阻拦,可心下又总觉得又些不对。见吴易奚毫无戒心将一碗补汤都灌下了肚,江胥终究是按捺不住,也为自己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