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拿起勺子又放下,脸上看不出息怒,只是声色冷漠,“你回来做什么?”
话音方落,就见男人伫立在门口,雅痞地牵起唇角,“阿姨不欢迎我?”
付子妍看着裴言澈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心脏骤停了般。
“没有。”裴母恢复从容,优雅用餐,“都是裴家的孩子,你想住哪里我无权干涉。”
浅尝南瓜汤,她吩咐佣人道,“去把西面的卧室收拾妥当。”
裴言澈正要转身,眸光瞥了眼付子妍,意味不明道,“嫂子住的还习惯吗?”
嫂子……
付子妍指尖紧紧缴着桌布,心像被掏了个大洞,在她回答的瞬间,引起了整个心脏呼啸共鸣的痛,“还好。”
裴言澈似乎看不到她的难堪,提着行李箱堂而皇之地就要离去,在付子妍看不到的地方,传来男人沙哑的命令,“是看我还没死,着急了?”
裴鹤年!
付子妍快步走出餐厅,就见佣人推着轮椅,在二楼护栏处。
男人穿灰黑的睡衣,睥睨着大厅,仿若帝王般。
裴言澈那副玩世不恭收敛得一干二净,“大哥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我这不是担心她们照顾不周么?”
“嗬。”裴鹤年冷哼,森幽的眸子覆了寒霜,“一家人,这两年公司都是你代我打理,真是辛苦你了。”
裴言澈还未接话,又听裴鹤年命令的口吻,“来了正好,这两年的账目,我要过一遍。”
不管裴言澈同意与否,说完,他调转轮椅的方向,回房去。
裴言澈在大厅,仰望的角度,握着行李箱拖拉杆的手格外用力,骨节肉眼可见的泛白。
他似有浑身的火气难以发泄,付子妍无法袖手旁观。
这个男人和她交往两年,说过要娶她,跟她白头偕老的。
“我帮你。”
她凑上前,意图帮她搬动行李箱,却被裴言澈避开,冷嘲道,“怎么好麻烦嫂子?”
他喊“嫂子”倒是顺口,付子妍却眼红如兔。
又不是她非要嫁,为什么把她推到这个位置,又处处让她下不了台。
二楼,男人听得一清二楚,轮椅停下,面色阴冷,“让那个女人去书房。”
书房开阔,有着露天的阳台。
春风扬起纱织的窗帘,蔷薇缠绕着铁栏杆,冒出了些许花骨朵。
早餐草草果腹,付子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手里翻动着文件,“你是嫁给了我,还是嫁给了老二?”
付子妍默不作声,一步错,步步错,她现在后悔,也没有退路。
听不见回应,裴鹤年俯身取了钢笔,“把这些文件按照月份归类,这点小事会做?”
“嗯。”
付子妍不仅会归类文件,还会准备印泥,备好公章,俨然是个伺候笔墨纸砚的丫鬟。
“以前做这种事?”裴鹤年注意到她的细致,心念一动,用不着他开口,他想要的东西就已经在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