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拿扫帚把姑妈赶出去，嘴里还骂着姑妈，那时候我还小，只能依稀地记着姑妈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笑地从我们家离开。
姑妈临盆那日，是我第一次见到日食。
中午太阳正独的时候，天突然就暗了下来，漆黑一片。
等再见到太阳之时，雷声大作，隆隆的雷声竟没有一滴雨。
奶奶看着这诡异的天象，嘴里喃喃道：「铮铮有声云遮日，世世难了血债缘，造孽啊造孽。」
当晚，就传来了姑妈生下了个女儿的消息。
奶奶整夜都没睡，因为奶奶房间里的叹息声，几乎持续一整夜。
4
袁仪看我望着妹妹的尸身出神，问我愿不愿意救我妹。
我以为袁仪真的是个老神仙，能够让妹妹起死回生。
谁知道袁仪嗤笑着说，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他虽然不能令妹妹起死回生，却能送她一程，让她早日投胎。
这时候姑妈端着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念叨着：「送一程，送一程也是好的。」
我虽然觉得姑妈态度有些奇怪。
却也希望妹妹能够走得安详，来世投个好人家，便点点头问道。
「我要怎么做，才能送我妹一程。」
谁知袁仪笑着摇摇头，说用到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只要我愿意救我妹，到时候听他的就行了。
我看了看我妹，重重地点点头。
村长说，棺材明天一早就能送到。
今晚妹妹就只能停在姑妈家的院子里。
袁仪点了点头，让姑妈找了七个空碗，装上清水将妹妹围了起来。
剪了三条牛尾巴编成了一根放在了妹妹头下枕着。
接着拿黄纸写了几道符，贴在了姑妈家大门的门梁上。
最后又让村长通知村里所有人，无论今晚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夜比平时黑得都要早。
八点不到，一轮红月就挂在了空中。
「血月见，妖魔现，今天怕是一场硬仗了。」袁仪皱着眉。
袁仪又画了两张符。
一张放到自己兜里，一张给了我，必要时能保我一命。
我和袁仪趴在窗口时不时地看向院里。
除了风有一些大和天空上那轮血红的月亮外。
在我眼中今天与平时的每一个夜晚并无异样。
就在我以为今夜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险些要睡着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
先是院里的鸡鸭鹅发出了阵阵鸣叫。
而后姑妈家紧关的大铁门在风中摇曳起来，发出嘎嘎的声音，仿佛一个垂暮的老者在暗暗哭泣，别提有多诡异了。
屋里更是一阵响动过后，传来了姑妈的尖叫声。
还没等我和袁仪冲进姑妈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推开门只见姑妈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
身下都是血，眼里也流出了两行血泪。
嘴里还在喊着，「阿岩、阿岩……」
那是哥哥的名字。
袁仪拿出来一个小瓶，倒出来一些灰色的粉末撒在了姑妈身上。
